此生最美的風景

六月二十五日，凌晨十二點，沉靜在桌上的手機，亮了起來。

那是預設的行事曆。

那是在我們交往時，為了提早一個月幫你準備生日禮物，而特別設定的訊息。

我的眼淚，就這麼不爭氣地，流下來。

＊　＊　＊

二零零八年的那一天，第一次我遇見妳，在美術館的畫展裡。

以為已習於一個人看畫的我，沒想過能碰到一個這樣的妳，與我欣賞。

以為早慣了一個人生活的我，沒想過能碰到一個這樣的妳，與我分享。

看著妳專心看畫的眼睛，我以為那是我，此生最美的風景。

＊　＊　＊

二零零八年的又一天，漫步於淡水的午後，我，和妳。

我試著壓下胸口心跳砰砰砰的聲音，不經意的牽起妳的手。

那一天起，我們不再有距離。

那一天起，我們熱戀，我們在MSN上交換著千言萬語。

看著妳打出來的笑臉，我想那是我，此生最美的風景。

＊　＊　＊

我為你寫歌，為你歡笑，為你哭泣，我還記得妳最喜歡是奶油獅，儘管我一直覺得那個東西醜不拉機。

奶油獅還在我的桌前，但是妳已經不在我的身邊。

今天，妳，過得好嗎？

如果我們不曾分離，我想我永遠不會發現，自己有多愛妳。

我試著找尋在腦海裡，我曾經見過那，最美的風景。

＊　＊　＊

妳知道那天，我一個人漫步在淡水，我以為我看到了妳。

在來來往往的人群裡，妳的背影，是那麼熟悉。

在妳走後，我經常一個人，拉著大提琴，反覆練習。

熟悉的音符裡，是熟悉的記憶，是熟悉的妳。

＊　＊　＊

雖然和妳相遇的時間很短暫，儘管我們最後沒有在一起，那沒關係。

那沒關係。

我拉著大提琴，想像著妳，想像著在那個不可能發生的未來裡的我和妳。

淡淡的情緒，也許有點悲情。

那卻是我眼裡，此生最美的風景。

＊　＊　＊

六月二十五日，凌晨十二點，沉靜在桌上的手機，亮了起來。

那是預設的行事曆。

那是在我們交往時，為了提早一個月幫你準備生日禮物，而特別設定的訊息。

而我，終於知道，要準備什麼樣的禮物，給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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喔，這當然不是我的故事，這是我一個學弟的故事。

我這個學弟人很優秀，聰明風趣有才華，當年在社團時大提琴就拉的很好，去美國唸完書回來，也找到很不錯的工作，基本上什麼都好～～但是他常常失戀。

其實常常失戀也沒什麼不好，好過我，連想要失戀都沒有機會，那個什麼什麼此生最美的風景，麻煩借我看一下，我太久沒看有點忘記了。（咳咳，離題了）

總之我的學弟在六月二十五號之後，花了短短一個月的時間，自編自導自拍自演，弄了一個MTV 出來，從企劃到製作，全部自己包辦，這是他第一次做這樣的東西，而且他也絕對不是學這個的（他明明在大公司做國際業務的啊奇怪）。

他給我看，問我的意見，我很老實的跟他說，這個拍攝感覺滿青澀，不過愛情就是這樣的感覺，所以感覺還滿對的。

愛情不就是這樣嗎？我們不斷不斷練習，不知道哪裡做的對哪裡做的不對，越認真的投入，越像是個青澀的初學者。

說了半天，這個ＭＴＶ在這裡。

 

他說這是一個比賽，他雖然原本在拍攝時沒打算公開，但是現在既然參加了，就好歹要拼一下，所以請大家去衝一下他的人氣，順便看一下他的作品。

喔，對了，我有說我這個學弟長的很帥嗎？

（學弟，You owe me～～）

寫在紅拂之後

虯髯客傳是唐朝杜光庭杜先生所寫，收在唐人傳奇裡面。這位杜先生文筆不凡，說故事更是一等一的高手。虯髯客傳篇幅不長，但精采萬分，吾友說這是唐人傳奇裡面最豪邁又最旖旎的故事，那是一點也沒錯的。不過我前幾天讀起這個故事，突然發現幾個疑點，深覺得這個虯髯客和紅拂之間的友誼並不單純，若不是虯髯客英雄俠義，這李靖頭上的帽子搞不好會有點綠油油。其中關鍵，且待我慢慢道來。

首先我得說，這些觀點只是我一些不同的角度的思考，其實到底李先生張女士和大鬍子先生心裡面在想些什麼，也只有杜先生知道，我以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說不定其實虯髯客和紅拂之間清清白白也未可知。

杜先生一開始從李靖邂逅紅拂的故事講起，說起這李靖，到底是頗有些才華膽識的，他去司空楊素家裡面獻奇策，還教訓人家躺著聽沒禮貌，唬得人家一愣一愣，難怪博得美人青睞。不過這李靖才華是有，眼光可能稍差，看不出來這揚司空屍居餘氣，還要紅拂姑娘提點。而李先生白天時侃侃而談，晚上看到美人居然不但吃了一驚，還愈喜愈懼，要撤夜變裝逃跑，讀著讀著我覺得杜先生筆下的李靖稍嫌窩囊，這紅拂姑娘自稱閱天下人多矣，只怕還是不夠，因為之後出場的虯髯客和李世民更是英雄中的英雄，當場就硬是把李靖給比了下來。

接下來故事寫到李靖和紅拂在旅館裡面休息煮飯，紅拂在梳頭，李靖在刷馬，兩人梳著刷著正高興時，突然一人闖進來，而且當場就躺在人家床上看人家老婆梳頭。眾位看官，這如果說虯髯客對紅拂沒有意思，那是殺了我頭也不信，他對紅拂沒有意思，難道是對李靖有意思？一進門就躺在床上，而且連枕頭都拿出來了，我覺得這其中大有文章，也難怪李靖生氣，這在中古時期的歐洲，搞不好就要拿出劍來決鬥砍得你死我活。妙的是紅拂給人家這麼色瞇瞇地盯著瞧也不生氣，還揮手叫李靖不要發怒，然後當著李靖的面前就和這陌生人認起乾哥哥乾妹妹來了。這也很有意思，感覺上是把李靖當死人就對了。而且我有個朋友說，男生認女生當乾妹妹，十之八九不懷好意，我想多半有點道理。

說到這虯髯客佔了人家的床不夠，瞧了人家的老婆不夠，認了人家老婆當乾妹妹不夠，還來兇霸霸的問李靖：你這小子一副窮酸模樣，哪裡去騙來這麼一個美女當老婆？大有你若答不出來，拎杯我就要取彼而代之的意味。不過這李靖也不是省油的燈，他能唬得楊素一愣一愣，當然也可以過得了虯髯客這一關，不然怎麼對得起紅拂慧眼識英雄呢？一番說詞果然讓虯髯客聽了之後態度大變，改口稱讚李靖的儀形器宇是大丈夫，這樣的人才配我美麗的大妹子倒也可以云云。不過想來虯髯客還是有點不放心李靖會把他這美麗的大妹子始亂終棄，還拿了人頭心肝出來嚇唬他，說這就是天下負心人的下場，你自己看著辦吧！

讀到這，我深深的感覺虯髯客這大鬍子雖然有點霸道，但卻實在不是壞人，敢作敢當，直來直往，真是男人中的男人。不過接下來的故事發展更是精采：原來這虯髯客不但俠義直爽，而且還胸懷經天下的大志，這比起李靖去幫人家打天下更是高了一等，而且他氣度恢弘，見到李世民的帝王模樣後自嘆不如，就此打道回府，也不會硬凹。更有甚者，他家財萬貫，品味不凡，杜先生描寫他的家產“雖王公家不侔也”，那已經是富可敵國了，而且他吃的用的都是高級名牌，聽的音樂還非人間之曲，根本說不定就是哪一個油國的王子來的，想來他要是買起鑽戒，也一定不會小於12克拉。

故事到後來有點匪夷所思，虯髯客居然把這全副身家一古腦兒的都給了李靖，我思索了半天不知道這其中理由在哪裡。他和李靖雖然有交情，怕只沒好到這種程度，說要捐給李世民陣營當作軍資嗎？那直接給李世民不是更好？想來想去，我看還是為了紅拂姑娘這位乾妹妹，畢竟李靖位極人臣，他這位妹子也可以從夫之貴似盛軒裳。他最後的一番長篇大論，說什麼非一妹不能識李郎，非李郎不能榮一妹云云，只怕說的有點心酸，很有種時不我予的蒼涼之感。

故事最後的虯髯客，帶領著海船千艘甲兵十萬，入扶餘國而自立，好不威風，一點都沒失去他英雄豪傑的氣魄，所謂慧眼識英雄，要說英雄了得，李靖比起虯髯客那是差得遠了，我猜想紅拂女士在夜深人靜時偶爾思量，怕也要拿三哥和自己的李郎來比一比，說不定也是要稍稍怨嘆一下命運的捉弄，若她不是先遇見李郎而是遇見這三哥，說不定今天這故事就完全不一樣了哪。

其實，杜先生筆下的紅拂，要比李靖有膽有識，白天看上李靖，晚上就來表白，當機立斷，毫不馬虎。當李靖在擔心司空楊素來抓人時，是紅拂肯定的說此人不足畏也；當李靖一邊刷馬一邊拿不定主意是不是該發火順便來一句：“看三小”時，是紅拂示意要他冷靜 ，紅拂姑娘識人之明，判斷之精，別說絲毫不讓鬚眉，男子之中又有幾人能及得上了？我寫紅拂這篇，沒把紅拂姑娘的膽識聰明給描寫進去，而將她寫成了柔弱溫柔的女子，未免有點不敬；但是轉念一想，再堅強能幹的女人，也有脆弱溫柔的一面，而以紅拂之才識，沒能和故事中的大英雄虯髯客在一起，在我看來，直是可惜。

紅拂

長窗照進一縷斜陽，打在她赤裸的雙肩，長長的青絲在水池裡，顯得特別柔順光滑；她深吸一口氣，緩緩沉下，任水淹過她的肩，她的頸，她的唇，她的眼，她的眉。

“這一晃眼，也十幾年了”，她想，“不知三哥過得好不好？快不快樂？”

這個三哥，倒不是她的親哥哥，但在她的心裡，卻說不定比親生的哥哥還更重要。

“比李郎還重要嗎？”她問自己。

許多年來，她不只一次想過這個問題。

＊　　　＊　　　＊

她的李郎，倒也是人中龍鳳。初見時，他布衣上見，不倨不恭，侃侃而談，才那麼短短的時間，她就知道他風采不凡。

那天晚上，她偷偷的去見他，鼓起勇氣跟他說：“絲蘿非獨生，願托喬木”，那是她這一輩子最精采的一注。

果然，這幾年李郎領兵出征，建功累累，位極人臣，受封衛國公，並沒有辜負她的眼光。

但，那一注，她贏了嗎？她想起了她的三哥。

＊　　　＊　　　＊

她初見他時，她一邊梳頭，一邊可以感受到三哥虎豹豺狼一樣的眼光看著她。看著她的肩，她的頸，她的唇，她的眼，她的眉‧‧‧

想到這，她的臉突然紅了起來。

＊　　　＊　　　＊

三哥很疼她的，她知道。

他們三人在一起吃肉喝酒，三哥看著李郎，毫不客氣的問：“看你這麼一副不起眼的模樣，是憑什麼得到這樣的絕世佳人？”他總是那麼直接，他從來不曾掩飾過對她的好感。

比起李郎的俊美，三哥的滿臉髯虯顯得粗魯的多，狂野的多，有男人味的多。不知怎地，站在三哥的旁邊，李郎頓時相形見拙。

＊　　　＊　　　＊

三哥很疼她的，她知道。

當三哥拿出人首心肝時，她驚呼一聲，躲在李郎身後。怎麼天下會有這樣子的男人？三哥哈哈大笑，雙目炯炯，直視著李郎說：“這個人是天下負心漢，我追了他十年，今天總算給我殺了，了了我一樁心事”，看著李郎臉色一陣青一陣白，她知道這輩子李郎再也不敢負她了。

＊　　　＊　　　＊

她常想，有時命運就是這樣。

有些人相遇的太早，又或者相遇的太晚，緣分，本來就不是什麼人可以掌握的。

只是，如果那時三哥要她跟他走，她多半就會跟他去，天涯海角都跟他去，但是三哥不是那樣的人，他是英雄，是不會對兄弟的妻子無禮的英雄，他和她的緣分，最多也就只能是兄妹之情罷了。

如果那時她先遇到的是三哥，而不是李郎‧‧‧

如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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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其實一直都很替三哥惋惜，三哥是何等的英雄人物，但是他想要的東西，卻往往不能得到。

爭女人，他沒能贏李郎。爭天下，他沒能贏秦王。她看到三哥在大笑時，藏不住的遺憾眼光。

＊　　　＊　　　＊

三哥很疼她的，她知道。

她知道三哥就算不能擁有她，卻也希望她這一輩子過得很好。他把萬貫家財，武器兵法，毫無保留地全部都給了李郎。

他說的倒是瀟灑：“本來嘛，這批財寶布帛我是打算拿來爭天下的，但是今日見得太原李氏，我還留在中原做什麼？不如全給了你拿去做一番事業，憑你的本事，在三五年內要位極人臣絕非難事”，李郎當然是感激涕零，但是她卻知道，他都是為了她。

“妹子你跟著李郎，好好過著榮華富貴的日子吧”他說。

她知道，當他在說“非一妹不能識李郎，非李郎不能遇一妹”時，心中的感慨，不亞於失去了江山。

＊　　　＊　　　＊

她嘆了口氣，想像著三哥帶領著海船千艘，甲兵數十萬殺進扶蘇國時，是怎樣的一副英雄模樣。那天她和李郎在海邊往東南而拜，明明是上等的美酒，嚐在口裡卻是多了些許苦澀。

＊　　　＊　　　＊

夕陽越來越斜，終於再也沒照進窗內。

而水，漸漸涼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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延伸閱讀：杜光庭，虯髯客傳

剛毅木訥魚翅瓜

今天和朋友一起出門買菜，在華人超市看到了一顆顆狀似西瓜的魚翅瓜，碩大無比，保齡球一顆大小只要三塊五，比在市區停車半小時還便宜！當下二話不說，就抱了一顆回家。

這魚翅瓜我是吃過，很久以前在但尼丁有一間台灣叔叔開的素菜館，就常常有這一道菜在套餐裡面。煮軟的魚翅瓜一絲ㄧ絲地，像極了發開了的魚翅，因而得名；不過吃是吃過，料理倒是從來不曾。管他去，有道是兵來將擋水來土掩，不過小小一顆瓜，我乃是紐西蘭廚藝三級任證的深藏不露大高手身上有肉小低手，難道還怕了他來！最簡單的拿它來煮排骨湯，加水加排骨閉上眼睛給他小火煮幾個小時，準沒錯。

我心中定好計策，嘴上微微冷笑，拿出我德國製的雙人牌精鋼打造四星主廚刀，在我澳洲製的Furi 專業磨刀系統上面磨上一磨，本來嘛，其實真正的高手是不在乎兵器之利的，像獨孤大俠這樣的英雄，草木竹石皆可為劍，什麼寶刀寶劍在三十歲前就棄之深谷不用；不過對於武藝廚藝尚未窺門拴徑的我來說，有著神兵利器好用廚具防身，心裏也總是踏實些。

話說我磨刀霍霍，不一時這刀已然被我磨得是精光閃閃，寒光迫人。我將手中的刀高高舉起，左手捏了個劍訣，右手憑空劃了個弧，重重劈下，赫，這招大開大闔，好不厲害！雖沒有像金烏刀法第七十三招那樣縱躍半空，一刀劈將下來，卻也是聲勢逼人，虎虎生威；我想要是金毛獅王謝遜雙眼不盲，看到我這招也要暴雷般地大喝一聲好啊！

不過這菜刀利是利了，招數好是好了，砍在魚翅瓜上卻是反彈了回來，別說一刀兩半，我覺得就算有沒有在上面刻個小小的刀痕都還要仔細觀察。我心下微微一驚：“這瓜殼如此堅硬”！眾位看倌，不是我在吹牛，我行走江湖多年，砍過冬瓜西瓜南瓜北瓜麻瓜，倒還沒遇過這麼棘手的瓜。這瓜皮硬中帶有韌性，刀槍不入。我本來還道是我西式主廚刀利是利了，怕不夠沉，還特地換了一把厚背的中華大菜刀來砍，結果這魚翅瓜仍是毫髮無損，真是瓜類裡面可敬的對手！我想，當年諸葛亮火燒藤甲兵的那個藤甲，也不過如此而已。

中華大菜刀不成，我又換了一把鋸齒鋼刀，硬砍不行，我慢慢鋸總可以了吧？我本來還考慮是不是該把這個瓜抱到車庫去拿電鋸來鋸，不過轉念一想這樣未免太過，所謂殺雞焉用牛刀，我切個瓜居然要去拿電鋸那真是笑死人了！

這麼用鋸齒鋼刀鋸了個半天，總算給我鋸出個微微的缺口，我再換中華厚背大菜刀，沿著缺口找到支點硬推進去，切開後再沿著瓜肉把殼給卸下來，這麼和他在廚房裡面耗了半天，總算將他千刀萬剮大卸八塊，其實這瓜殼雖硬，裡面倒是軟的，瓜肉內有子，是為瓜子（這不是廢話嗎？），我ㄧ旁早備好鐵鍋，裡面排骨烹煮多時，就這麼將切好的魚翅瓜滿滿的丟將進去，細火慢燉，待得兩個小時，清香四溢，入口甘甜，瓜早已煮得爛透，一絲ㄧ絲的纖維，果然像極了魚翅。

後記：我後來上網去找看看別人都是怎麼收拾料理這魚翅瓜的，發現有些人竟然要出動到鐵鎚！我想大自然的設計本有其道理，通常瓜果類是讓鳥類啄食，順便將種子散播各地，只是這魚翅瓜殼如此之硬，不把鳥兒的嘴巴給啄歪了才怪！這其中是什麼道理，我是怎麼也想不透的了。

我不認為女人有生小孩的義務!?

這是最近一個知名部落格人氣女作家的文章標題，首先我必須澄清，這篇文章完全不是針對她而發，事實上，由於我只看到了標題，並沒有點進去看內文，所以也不可能針對她而發。我單純的只是看到題目見獵心喜，然後來個命題作文而已。

基本上要討論這個問題，我認為我們不妨把男女之別先去掉，來討論人有沒有生小孩的義務。這個問題其實頗有趣，我認為在不同的環境下，人或許是有生小孩的義務的。通常在戰後，由於人口大量的衰減，政府通常都會鼓勵社會大眾要增產報國，伊斯蘭習俗裡面有提到可以娶四個老婆，那據說也是在戰後人口稀少孤兒眾多因而發展出的權宜之計。生不生小孩，從這個角度而言，實在是關乎於國家興亡，人類未來的重大使命。舉例來說，如果今天所有台灣人同時決定不生小孩，那麼過幾十年後，台灣是不是一個國家的這個問題我們也不必來討論了。如果今天所有人類都決定不生小孩，那百年後大概所有的人類文明都會變成廢墟。換個角度想，如果今天受過高等教育，有條件和能力提供下一代良好成長環境的人都決定不生小孩，而沒有機會接受良好教育，甚至完全不在乎下一代教育的人卻決定不停的生，那麼這些決定不生小孩的人對於將來可能潛在的一些社會問題，多少也該有些責任吧？

好，在現在這個社會，少子化和人口老化是個普遍的趨勢，所以依照這樣的論述，那人有生小孩的義務這點，應該可以成立。

接下來我們可以討論生小孩這件事，應該是男人或是女人的責任。顯而易見的，在人類發展出細胞分裂或是無性生殖這樣的科技之前，兩方都有責任，畢竟一個巴掌拍不響，能夠不依靠異性而單獨完成這件任務的，好像也只有聖母瑪利亞。當然有人會說，笑話，男人哪裡會生小孩，可以的話你去生一個來給我看看；這也是合理的論點，關鍵在於我們該如何定義生小孩這個行為，如果我們所謂的生小孩是指受孕這件事，則生小孩是兩個人的事，如果我們要把生小孩定義為懷胎十月並且生產這個行為，那麼生小孩只有女人可以做。依照這樣子的邏輯，人有生小孩的義務，而只有女人可以生孩子，所以理所當然的，女人有生小孩的義務。

但是這樣子的論述，合理是合理了，卻忽略了一個很重要的要素，那就是權利。人應該有決定要不要生小孩的權利（這短短的一句話，其實牽扯到很多複雜的議題，比如說，避孕這個動作是否道德，或者墮胎是否合法等等）。在這樣的基礎之下，人不是製造小孩的機器，男人女人都不是，而自然而然的，女人沒有生小孩的義務；不想生小孩的人，就不應該受到壓力要生，這很基本，沒有什麼好爭的。

但是現實生活很少這麼單純。有些人想生小孩，但是因為種種理由而不能生，比如說像是沒有遇到適合的對象，沒有足夠撫養小孩的條件和環境，或是本身健康狀況不許可等等，我覺得在這樣的情況下，是不能也，非不為也，旁人再逼再施加壓力也於事無補，那又何必苦苦相逼？拿我自己為例，我應該屬於第一和第二種狀況，我想生小孩啊，一個我和我愛的人共同相愛的証明：有我的眉，她的眼，有什麼比這更浪漫的事情？只是一來還沒有遇到適合的對象，二來我現在沒收入苦哈哈，也沒有什麼條件來養小孩就是，我是沒什麼壓力，我爸媽一點也不急，反正我什麼時候想生，都可以。

我想這是男性和女性在這個議題上最根本的差別，在這個生理上的角度來說，追求男女平等根本是不切實際的，比較起我同年齡的女性朋友，她們要承受的壓力很真實，而且迫切。對於不想生小孩的人來說，她們當然可以做著跟男人一樣的選擇，過著一樣的生活，但是對於想生小孩的人來說，這樣的選擇和取捨，哪有這麼容易？

我想了想，那麼答案在哪裡？當男人在三十歲時可以選擇為了事業打拼，或者繼續過著單身逍遙的日子時，女人是不是只有想辦法趕快把自己嫁掉，不然只好接受成為敗犬的現實？或是被迫在生與不生小孩這件事情做出選擇？這樣子的平等，又算是哪們子的平等？

我想，也許答案，始終能靠科技來解決。當有一天醫學的技術，能夠突破女性在生小孩這件事上先天的年齡限制時，也許那時再來討論男女是不是平等，才會更公平。

法學新鮮人：第三個禮拜

翻開講義，思索著面前案例的關鍵，推敲法官判決的理由，不知不覺的，開學已經三個禮拜了。

在紐西蘭，讀法律系要進入第二年，是相當競爭的；名額大約只有三百名，卻有一千兩百個學生在爭取，第一年的平均成績，變成取捨最直接的考量。根據我聽說的消息，如果平均成績是Ａ，多半十拿九穩的可以進；如果平均成績在Ｂ+，則要看運氣；如果不幸七科裡面哪一科拿個C，那就謝謝再連絡，明年再來。

當然我放棄原本大好的工作穩定的收入，事先經過仔細的考量，掂過自己的斤兩，不是拿自己所剩無幾的青春來開玩笑。七科裡面，有五科我可以用當年大學的學分相抵，而當年為了贏得前女友的好感，一改之前天天翹課，『同學相見不相識，笑問客從何處來』的惡習，天天陪著唸書跑圖書館研究功課作報告，居然成績越讀越好。所以這五個非法律學分，基本上是已經十拿九穩，手到擒來。而剩下的兩門法律課程，才是決勝負，定生死的關鍵。

而面對這兩門法律課程，我如臨大敵，絲毫不敢掉以輕心。上課之前事先預習那是最基本的，而在第二週時，我已經和同學組起了個圖書會。我跟朋友提起讀書會的事，她笑：『You are such a geek 』，又問：『那你該不會下課時也等在那邊要問老師問題吧？』笑話，那當然，其實我就是這樣找到我的讀書會成員的。不過說是讀書會，目前的核心成員只有我和另外一個傢伙，他叫做里奧，年齡比我小些，是從南非來的，之前在英國工作過幾年，也在韓國教了一陣子英文，跟我ㄧ樣也是只需要讀這兩科，那天也排隊等著要問老師同一個問題。由於背景接近目標一致，我們幾乎是一拍即合，每兩天便會聚會一次，有時討論期末考的題型（對，才開學第三個禮拜），有時自己給自己發作業找案件來練習。其實這聽起來很誇張，但是仔細想想這種讀書方式其實很普遍，比如說像是哈利波特和妙麗，榮恩就是這樣一起研究功課的。而且我比起妙麗還差的遠了，她上課的時候還會高高舉手並且說：“me, me me”，而且她在學期開始前就把課本都讀完了，我只不過很快的流覽一遍而已。

其實我有幾個朋友之前接觸過各種不同的法律課程，都覺得枯燥乏味。反而我倒是樂在其中，這兩堂課裡，其中一堂研究的是法律技巧，包括像是研究法官判案的理由，如何陳述自己的論點等等。而英語系國家大多數是Common Law系統，許多法律藏在之前類似的判決和先例裡面，根據不同法院的層級，分別具有不同的效力和意義，並不是像Civil Law 般一條條的明白寫在一本書裡。有些判決極其複雜，合審的五個法官也許各有不同的論點，有時更會援用更早的判例；他們的判決理由可能同中有異，異中又同。判例的事實情況和現在這個案子不盡相同時，有時需要延伸其中的法律意義，有時必須辨別先例和本案的差異何在，而證明之前的先例並不適用。這個從之前的案例中找出規則，然後再將這個規則應用到目前的案子上的技巧是英美法系裡面基本而重要的一環，就像獨孤九劍一樣，掌握了這基本的技巧，則天下武學盡在算中。

另外一堂課，討論的則是法律之於社會的意義和影響：法律是道德的延伸嗎？還是法律和道德全無關係，只要是合法的程序訂立的法律我們就必須遵守？那在納粹執政時期因為外遇而去密告丈夫私下對希特勒的抱怨，希望丈夫被處決的妻子有沒有違法？法律是公平的嗎？法律之前人人平等嗎？那為什麼女性原本根本沒有投票或受教育的權利，而黑人之前只能坐在巴士的最後面，為什麼今天同性仍然在大多數國家都無法結婚，受到法律的保護？法律本身的系統公正嗎？同一個案件到了不同的法官手上，會不會因為法官本身的偏好有不同的判決？而法律的標準在哪裡？

這些問題，不見得有一定的答案，我的教授也不斷強調，法律裡面很少有對與錯的答案，只有好與不好的答案；更多時候，這是一種思維的模式，我們目前學習的乃是源自於英國的法律系統，但是這個世界上也有許多不同其他的法律思維，在伊斯蘭文化下的法律系統，和儒家文化下的法律系統，和毛利傳統部落文化下的約定成俗，都有其不同的特色和背景。

課程開始了三個禮拜，朋友問我：怎麼，重新當學生，讀法律的滋味如何？

我想了想，說：你知道嗎？ I think I am having fun。

六年級的世代記憶

今天去逛酪梨壽司的網誌，剛剛好看到她發的一篇新文其中充滿了六年級的梗，像是什麼『霹靂星球爆炸了，霹靂貓乘太空船，逃出來，逃出來』云云，我看了不禁大樂。我覺得六年級是個很特殊的世代，在一個特殊的轉型時期成長，那是每個人心知肚明三民主義大概沒有辦法統一中國，但是大家嘴巴還是會講講的時代，那是台灣錢淹腳目的時代，那是台灣人一年要吃掉一條高速公路的時代，那是要推行五菜一湯梅花餐的時代，在那個時代之前，物資過於困乏，小孩子大多都沒什麼玩具可以玩；在那個時代之後，物資過於豐富，小孩子的玩具多到已經沒什麼開心的感覺。那個時代的電視節目五花八門（雖然明明只有三台），卡通包羅萬象（雖然全部都是壞人的什麼什麼黨想要統一全世界的計畫被好人破壞，然後一邊逃走一邊嚷嚷著：“我ㄧ定會再回來的，哈哈哈哈哈”的沒營養橋段），但是我總是看得津津有味；那時候的卡通雖然暴力，但不血腥，壞人永遠打不死，好人更是不會死。那時期的卡通對我的人生是有著如此大的影響，以致於我現在對於當時那些主題曲，或是主角一定要大聲呼喊的台詞，仍然熟記在心，像是：

『萬能的天神，請賜予我葛雷堡神奇的力量，讓我變成太空超人』（然後主角就會舉起寶劍等著被雷劈）

『霹靂星球爆炸了，霹靂貓乘太空船，逃出來，逃出來』（然後船上有一大堆貓，虎貓豹貓小凱貓，還有霹靂貓王獅貓，誓言要讓敵人落水流花）

『我們是正義的一方，要和惡勢力來對抗，有智慧，有膽量，越戰越堅強』（無敵鐵金剛的原子光熱線，高熱火燄和金剛飛拳固然是經典中的經典，但是當大家看到木蘭號發射飛彈時就更High了）

『喬琪姑娘，心地真善良』（這，這只是我廣告轉台時不小心轉到的，我才不會看這種卡通呢，咳咳）

『心連心，體連體，神龍配鳳凰，天下無敵王』（無敵龍捲風實在是一部耐人尋味的卡通啊）

『有一個女孩叫甜甜，從小生長在孤兒院』（那時候廣告真的很多，我發誓我對於小甜甜和安東尼之間的故事真的一點也不清楚啊）

總之這些卡通真的很多，鐵雄珍珍那些科學小飛俠就不用說了，黑獅紅獅綠獅黃獅藍獅那些五獅王就更別提了，他們的玩具和科學小飛俠的火鳥號我都有一隻！黑豹戰士那台大機器人裡面裝中機器人，中機器人裡面裝小機器人的那隻我們家也有一個，每天放學回家的下午，除了要看卡通之外，我和我弟還會忙著把椅子疊起來充作堡壘要塞，然後拿機器人打來打去至死方休，想想那時候的生活真是過得既忙碌又充實，倒也從來沒有無聊過。

後來過了看卡通，玩玩具的年齡，電視上開始有著膾炙人口的影集，像是有著一口白牙的小白，神經兮兮的肖狼演的天龍特攻隊，還有主題曲聽起來就讓人熱血沸騰的飛狼，更別提女生的夢中情人馬蓋先，或是史上最酷的霹靂車了，霹靂車夥計和李麥克聯手打擊犯罪，替鳳凰城基金會創下不世奇功的故事，是會永遠活在我們心中的，我尤其喜歡看霹靂車夥計和壞霹靂車凱爾對決的那一集，真是太精采了。我有一次和一個小我整整十歲的朋友聊天，發現她不知道李麥克是誰，霹靂車是什麼東西，我當下就用憐憫的眼神望著她說：孩子啊，你真的不知道你失去了什麼東西啊～～～

不過其實我的童年不只有無敵鐵金剛和旋風小飛俠的陪伴而已，我甚至還看過五年級生小時候愛讀的四郎與真平的整套漫畫，可能這裡知道四郎和真平的人大概也不多，就算有多半也不敢承認吧？不過四郎和真平真的是很經典的漫畫！看他們大戰魔鬼黨，大鬥雙假面，大破黑蛇團實在是滿過癮的，四郎是頭上頂著兩個包子的那個，真平頭上只有一個，他們最愛做的事情就是砍人，而且還愛一邊砍一邊說：『去你的』（這三個字在當時的尺度ＯＫ，但是我想如果裡面加個媽字就一定不行，由此可見中國文字藝術之深奧），四郎和真平和哭假面笑假面爭奪龍劍鳳劍的故事，也是會一直深藏在我的心中的。

口說無憑，有圖有真相，我特地大筆一揮，把我印象中的無敵鐵金剛和四郎的英姿給畫了出來，只不過我繪畫的天份在國小就達到巔峰，從此再無進展，以致於現在畫出來的作品也只有國小程度而已，嗟夫！